把孙萌安顿在一家还算不错的饭店休息下来,我与饭店前台联系了医生,给
她测量了体温,并给她服了一些退烧药。孙萌昏昏沉沉地睡去。春天在12点以
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,当时我不方便接,犹豫了一下,到厕所给她回了一个。春
天问我在哪里,我说,我在外地,晚上有个急事,回去跟她解释,并告诉她明天
要出差一天,让她带上换洗衣服。回到房间,我陷入黑暗,看着身边这个其实还
挺陌生的女孩,不知是否要抽身离去。在目睹UFO之后,我突然无法抑止内心
的沮丧与悲哀。不去假想同类的标准,在外星智慧的眼里,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
生物?在毁坏,还是在创造?无人证实我的价值。
  春天是一个内心很单纯、但思维比较复杂的女孩。只是她的理智,有时无法
控制她的情感。
  婚姻是一个奇妙的化学过程,春天一天天地仍在成长之中。我的内心,在和
她相爱之前,已经坚硬得无法改变,像一块顽石!但随着她的变化,我也改变了
不少。
  她的内心对其他男子仍有一份不能舍弃的爱,我在长达十多年的婚姻中,早
忘记了爱情是一种什么东西。春天和我的结合,说到底,是一种即兴创造的婚姻。
但随着她这次婚外情感的滋长,我的坚硬内心不知在何时也脱掉了那层厚厚的壳。
  夜里2点多,我从浅浅的梦中惊醒,孙萌靠在床的靠背上,脸扭向窗外,长
时间地保持着静止。外面的霓虹灯照进屋内,在光影变幻中孙萌的脸部显出一种
如梦如幻的剪影。她鼻梁挺高,额头也比较饱满、前凸,下巴至颈部的弧线给人
一种凄美孤独的印象。
  我正注视着她,突然,她仿佛有所感应,缓慢地将脸扭了过来。那种缓慢的
转脸,似乎像恐怖片中最歹毒的鬼魅现身,惊魂夺魄的亮相。
  「你醒了?」
  我压抑着内心的莫名惊惧,飞快地扭亮床灯,轻轻地问了一句。
  孙萌拿手挡着灯:「嗯,太刺眼了,灯!」
  「我试试你的额头,看看你还发不发烧?」我调暗了灯光。屋子马上变暗下
来,暗得有点暧昧。
  「你刚才的样子,好吓人!」
  孙萌仍紧闭着嘴角,眼光深沉地看着我。
  「怎么了?」我真有些害怕了。
  「我在想,你大我20多岁了吧,我人不算傻,长得也很美,你又不会娶我,
你凭什么要睡我?我的真命天子,怎么会是你?!」
  孙萌的脸藏在灯光的暗影中,慢悠悠的说着话,语气也是淡淡的。
  「还好,幸亏我还什么都没做。」我强笑着,下意识地将伸了一半的手缩了
回来。当时真的想抽身逃走、远远离开这个喜怒无常的女孩子。
  孙萌仰着脸,只是拿眼角扫着我,过了一会,冷笑一声,撇撇嘴:「当然,
是我勾引你在先,我当然没资格怨你。你现在完全有理由闪人,而且,又是我很
倒霉地爱上你在先,你还没有对我动一点真情,是不是?我们不过在演出一段最
普通的社会新闻。某女孩当至宝一样珍惜了20多年的清纯之身,只是给某位成
功人士战利簿上的又一笔美好回忆,这样的事,有一点稀奇吗?」
  「我对你动了爱情,」我低着头。
  「哼,你会爱上我吗?主动送上门的货?」孙萌又冷笑两声。然后她又玩味
着自己刚刚出口的字眼,纤巧的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,同时斜眼看着我:「小骚
货?小浪货?」
  我干咽了口唾沫:「……在你第一次遇见我时,我会说爱,现在,不敢说了。」
  「噢,为什么?」
  孙萌抱着腿,坐直了看我,沉吟了一会:「对,你刚遇到我的时候,我觉得
你是对我有感觉的。那现在呢?」
  「我……我现在不知如何对你,也就不敢再轻易地表达爱了。」
  我老老实实地承认这一点,并握住了孙萌的手。光滑,纤弱,白晰,令人难
舍的精致。
  孙萌用一种批判式的眼光,不无严厉地斜着眼看我。
  相比她微笑的模样,她严肃的神态别有一种圣洁与智慧的美丽。她的睫毛很
长,一双乌黑灵动的眼珠闪动着夺人心魂的光彩,黑白分明又如同截然区隔的天
地两界,令人望之怅然而不知岁月几何。
  我情不自禁地握着她的手吻了一下。
  慢慢地,孙萌紧闭得似乎有些怒气的嘴角一点点放松,在我温柔的注册下,
最终漾开一丝微笑。像灯下的昙花,朦朦胧胧地盛开了一幅惊人的艳美。
  「你上来吧!」
  我挪了一下屁股,没敢动。
  「上床!」孙萌提高嗓门,「不是做爱,是睡觉。」
  我一边看着她的反应,一边脱掉衣服,有些心惊胆战的,脱到内裤时,孙萌
拿枕头要打我:「喂,你想干吗?」
  「我一直有裸睡的习惯……」我可怜巴巴的。
  孙萌扭过脸去,想想还是不好,转过身子,然后又把头藏到了被子里。
  我钻进被子里。
  被子里热乎乎的。孙萌可能在我睡着了以后把原来的体恤脱掉,换上饭店里
的睡衣,此时已经睡了一觉,虽然腰上的带子还系着,但下面两条修长的大腿早
露了出来,此时与我在一个被窝里,肌肤相亲,又是处女,没经过一次人事,哪
里还把持得住?
  她先是背向我着,当我刚搂上她的腰,她只是无力地呻吟了一声,没有一点
反抗,我的手就伸到了她的胸口。
  刚才灯下看孙萌的胸口,觉得她的乳沟还是挺深的。但一平躺下就发现,乳
房并没有春天大。
  我试探着将一只手握着一团绵软细腻的娇嫩,轻轻地捏了捏。孙萌的乳头并
没有马上硬起来,在我的手心里,还是一粒肉肉的小葡萄。
  孙萌轻轻地叫了一声:「平……」
  「萌萌,怎么了?」
  「我在路上逗你玩的,关于做爱的事………」
  「没事,现在我也在逗你玩呀!你看你这里,……真是不禁逗……有感觉吗?」
  孙萌低着看了一会,慢慢地喘起粗气来:「……中年坏大叔……」
  我又追问她有没有感觉。
  孙萌重重地点了点头:「很强烈滴……」
  「萌萌,你想不想?」我不断地亲着孙萌的耳朵。当我的鸡巴钻进了孙萌光
滑细嫩的大腿中间时,孙萌的气息一下子错乱起来。
  我开始亲吻孙萌的耳垂和颈部,孙萌无力地笑着,后来实在无法躲避,所以
只好用手堵我的嘴:「想,但俺大姨她母亲不同意呀!不信,你摸摸……」
  当我的手真得伸到孙萌的小裤头的时候,孙萌的腿夹得很紧,我便沿着她的
膝盖往上摸,又摸了一会她的小屁股。
  孙萌很窘迫,羞涩地钻进我的怀里,任由着我的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,过了
一会,她终于情热至极,热烈地与我亲吻起来。缠绵的少女初吻,是孙萌给我的
最美好礼物。我一生都将铭记难忘!
  爱抚了一会儿,我怕孙萌身体吃不消,就停止了动作。
  「你以为我真的是看中你那辆破宝马,才缠上你的呀?」
  「当然不是。」
  「你以为我真的是找不到工作,才找的你呀?」
  「那就更不可能了!你这样的才与貌,……」
  「那你以为你自己貌比潘安,本事强似西门官人,我才惦记上你呀?」
  「你这么一说,我就更疑惑了……」
  孙萌再次斜着眼看我:「征服我的心灵的难度可能要超过你的想象,你要有
思想准备哟!」
  「嗯,和你越接近,仿佛离你越远……有没有男同学征服过你的心?」
  「那帮男生?全是一些愚昧无知、不知上进、痴迷游戏、自私自恋的小屁孩,
他们所谓的恋爱,充其量只是感动一下他们自己那颗麻木和污浊的心灵,征服我?
饶了我吧。……对了,你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?你和她很相爱吗?」
  孙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,关心起我的家庭来。
  这是一个更难以让我回答的问题,我其实很想说,姑娘,我妻子不比你让我
省心多少呀。
  但我当时只能笑笑:「挺相爱的。我们不聊她们,行吗?」
  「我喜欢你说真话!相爱就好,我喜欢你有一个稳定的家庭。这样,我的罪
恶感会少一些。萌小三也要有小三的底线,是不是?」
  我尴尬地笑笑。后来孙萌每次不高兴就当着我的面自称「萌小三」,把我折
磨得够呛。
  孙萌的眼睛已经很朦胧了:「想和你在一起,其实有一个重要的原因,我内
心有很多的困惑,有些已经纠结在我的内心很多年,我想找一个成熟的人,与他
相伴,请他给我暗淡的人生指引一些正确的方向,正确的解答。」
  讲到这里时,她的眼皮已经合在一起了,她就拿手指分开自己的眼皮,怪模
怪样地看着我。
  「很多人以为年轻女孩和中年大叔在一起,就是贪慕虚荣,他们连马斯洛的
五大需求也不知道吗?安全感是第一位的呀!」
  「宝马车为什么要哭着坐呢?根本原因,不是因为宝马这不是自己的,而是
因为没有安全感。不是因为没有能力而缺乏安全感,而是因为规则不公正而无法
获得安全感。在上次的演讲比赛之后,我就彻底明白了,在校内就是如此,出了
学校,必定只会更差。所有人都可以利用规则,我为什么就不能利用呢?我总有
一天,要挣出自己的宝马!」
  我熄了灯,孙萌躺了一会儿,不断地在我怀里折腾着,后来又扯着我的耳朵,
小声教育我:「忠诚是一种美德,对你妻子要忠诚!不过,你也要对我很好、很
好!当然,这样会让你的内心很纠结。你们挺相爱的,哼哼,不是吗?不过从我
来说,我可不会对你的内心矛盾负有任何责任,你也绝不能在我面前显露出对她
的歉疚,你的,明白?你只能自己内心慢慢化解了,嘿嘿。」
  我听出这句话的背后,有一点恶意的讥讽和嘲笑,却也无可奈何。
  孙萌在我耳边古怪地唱着一个小调,「大叔风流气盖世,家有娇妻胡不逝?
新欢如玉可奈何,大叔大叔若奈何!」
  我觉得这套词听着很新鲜,问「家有娇妻胡不逝」怎么讲,孙萌冷笑着说:
「这不是中年男人们说的中年三大喜吗:升官发财死老婆。太恶毒了吧,你们这
些社会中坚力量!一个小三倒下去,无数个小三站起来—是我们这些女孩儿的错
吗?不,是你们这些精英人物的道德沦丧,才让我们年轻女孩的生存环境无比恶
化、遍布杀机。你们还以自己为榜样,教育我们同龄的男孩,事业有成后要学会
的第一件事就是背叛,让我们对未来也彻底失去信心,不是吗?」
  半响,我苦笑一声:「原以为和你的第一夜是一场香艳情事,没想到上了床
竟是一场触及灵魂深处的斗争。受教。」
  孙萌摸摸我的脸,感慨一句:「萌小三已经没有后悔之路了,平大叔也没有
反悔机会了。我们一起堕落吧!和你睡完这一觉,我的纯洁就将离我而去,下一
次我会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你。」
  我的情欲之火早让孙萌给浇灭了,想着南烟将来要面对的就是孙萌现在感同
身受的这个社会,突然间,遍体生寒!
  孙萌终于睡着了。孙萌不同于春天,她有自己鲜明的价值观,不会被他人轻
易感动,方向感很准。目标性很强。坚强而无法摧毁的内心,渴望左右自己命运
的欲望,让她不会屈服,而且谁也没有权利评判她的对错。
  第二天少不了跟春天一番胡编乱造的谎话,以前和前妻闹的时候,我已经非
常娴熟于这套技巧了—越奇怪,越易让人信服:一个相熟的鞋匠的女儿,在外地
上大学,突然得了急病,我开车二百多公里,送他去看女儿。看春天的反应是完
全相信了,也觉得自己有点好笑:怎么编来编去都离不开鞋匠呢?看来自己的创
造力真得降低了不少。
  「今天上午你和刘主任去天津参加那个发行商大会,我们要试试水了,乘长
途大巴,明天下午回来,也不会耽误你和志学的好事。」
  「齐娟不去?我跟老刘说了,他答应不会再难为她。」
  「现在还不用,今年11月份的大会才是重点。我是想让刘主任体验一下这
种发行商大会,你要好好地开导一下他。他对这种市场体制,在内心是很排斥的。
现在我们在财政上一点拨款也没有,但是政策又捆得死死的,发行做好了才能从
广告上做创收啊!」
  春天为难地摇摇头:「我觉得他还是把自己当成个官场中人,而且这么大岁
数,挺难的。」
  「就是因为难,所以才让你陪着他。齐娟留下来是留下来了,但是如果老刘
一直在边上制肘,她又能发挥多大作用呢?」
  春天回头看看办公室还半开着的门,走到我边上,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,还
在犹豫中:「你知道,这个老东西,他有点不正经的,我怕他在路上会……」
  我笑着掐了一把春天的屁股:「他这么大了,就是有贼心也没贼家伙了,我
听文化局那边有人说过这事,当作一种笑谈的,说他把一个女孩弄上床,最后什
么也没办成,还拉下一身骚,他就是一种爱好吧。」
  春天也笑了,脸上有些调侃的表情:「那你回来可得奖励我!」
  「明天会给你安排世界上最出格的闹洞房,一准美死你。」
  春天红了脸,推了我一把,哼着歌去找刘主任了。
  下午本来说好要去大学那边和孙萌健身的,结果她的腰有些疼,就没去成,
在办公室里和刘主任用短信交流了一会儿,又发了会呆,不知今晚上春天会不会
真的失身给他,一会儿心疼妻子,生怕被他欺负了,又觉得很刺激,一直心神不
宁、坐卧不安,晚饭匆匆地买了个便当就解决了,便打开电脑,登上QQ,坐等
夜色降临,脑子里全是一年前和春天恋爱的情景。
  当时能得到她的香吻,就激动得好像年轻了十岁,现在就这么让别人享用了?
  7点半的时候,刘主任给我来了一条短信,说已经办完入住、吃完晚餐了,
说春天情绪挺好,还说,下午在下电梯的时候,有些对不住我,搂了一下春天的
腰—当时电梯人挺多,春天就不好意思推开他的手了。
  我昨晚跟他交待过,在我追求春天的时候,就是要采用这种策略,在人多的
时候(当然,最好是陌生人),多占她的便宜,春天是一个很注重他人感受的女
孩,当时肯定不会明着抗拒。多来几次,私底下再占的时候,春天就会觉得反正
这里或那里都被他碰过,也不会当时就撕破脸的了。刘主任之所以和我说对不起,
是因为我还跟他要求过,他和春天任何身体的接触,在这一次,尽量让我看一下。
  我回了一条:大胆出击,灵活掌握吧。记着,只要春天开始咬手指,你就不
要前进了。春天在情绪失控的边缘,会有这样的小动作—春天太年轻了,很在意
现在拥有的一切,她极有可能不会与刘撕破脸,怕影响到我的事业和她自己的前
途。如果她内心很不情愿,刘主任就可以从她这个紧张的反应之中看出来一点迹
象。
  当走廊上再没有人声的时候,我把办公室的门又检查了一遍,反锁死,再把
窗帘都拉上。
  在QQ上老刘的头像亮起来之前,宋南烟给我来了个电话—我不知道是不是
与女儿亲呢的想法在很多年前就产生过,我从未叫过她的小名,她一上小学,我
就开始呼她的学名,还加上姓,没有外人的时候,她对我却是乱叫一气,小时跟
她妈叫我过大宝宝,上学以后除了正常地叫我老爸,还学过香港电视剧里的称呼,
叫我老豆,宋平,老宋,我不高兴的时候她就叫我宋不平,给我宽心,我高兴的
时候就叫我宋开心,还有无数的温馨场景中她对我从来没有一致过的各类称谓—
没有女儿的人,永远不会理解一个可人、懂事、漂亮的女儿对于天下父亲来说意
味着什么?
  意味着你有一个真正爱你、并以你为骄傲的小情人!
  只不过,我真没有想到,我和她有可能会发展成为事实上的情人:「是我。
你昨天晚上回家了吗?」
  「我临时有点事,去外地了。」
  「志平哥住到你那边以后,你就过来陪我。亲亲老爹,我这段时间写作文一
直没有思路,你要好好辅导我一下!嘿嘿!」
  我笑了,南烟写作文还会没思路?
  「快期中考试了,我一过去,你可就没心思学习了。」
  「那我的心思会放在哪里呢?」南烟一直脆生生的声音此时却甜得发腻,还
带点小女人的幽怨,我笑了起来。
  「你说嘛,你说嘛!」
  「不说,年级考第一,我再奖励你!」
  女儿开心的不行,却装作很不屑的样子:「你以为你的奖励就这么让我期待
呀!」
  「你当然期待了。」说完这句话,我又有些后悔。
  南烟像天下所有开始初恋的少女一样,撒着娇:「我就不期待!我就不期待!
好吧,我说实话,你这个老帅哥,我很期待……」
  她清涩的缠绵在黑暗中氤氲着:「宋平,我要你爱我!」
  过了一分钟,直到南烟以为是不是掉线了,我才在迟疑之中回答她:「我当
然爱你!」
  南烟明白我的意思:「如果你觉得现在还早,等我十八岁,行不行?」
  「那天爸爸没控制住,是爸爸错了……」
  「我不高兴了!我挂啦!你必须爱我!要不然,哼,我就满世界宣布,你和
你淫荡的妻子曾经用特别恶心、人神共愤的行为侮辱过你人见人夸、聪明伶俐、
天资颖慧、学业优秀的清纯又漂亮的女儿!哼哼,老爸你明白吗,我……我他妈
只要一个电话,一篇文章,就可让宋大总编你身败名裂!你小样明白吗?哈哈
……除了继续爱我,你没有选择了!爱我吧,啵!吻一个!」
  「……好好,啵,吻一下!」
  「不,要像上次一样,舌吻……」
  「我的好闺女,那你还是大义灭亲把我揭发了吧,舌吻要用什么象声词来表
达呀!」
  「那……你用舌头在手机上舔一下……我也这样……」女儿突发奇想,有些
羞涩地启发我。
  「我不!恶不恶心!你也不要!太不卫生了!」我喝止住欲火攻心的女儿。
  「好吧!挂了,温课了!」
  女阿飞兼女恶棍宋南烟刚刚无比得意地挂掉电话,刘主任的头像已经亮了起
来,并要求进行视频对话。我点了响应。
  那张因为网络传输和摄像头的原因而变形的大脸闪动了一下,屏幕再次暗了
下去。随着摄影头正常地感应灯光,可以看见对面的刘主任了。
  「清楚吗?」
  「看得挺清楚的。电脑你得设置一下,一会儿屏幕可不能亮起来。」
  「那是!领导尽管放心!我都反复测试过了。你看看这个房间……」
  老刘指示给我看宾馆的房间布局。他把电脑放在正对着双人床和书桌的五提
柜上,边上还装模作样地放了一个电脑包,正好遮住电脑的一小半。
  我的心激烈地跳了起来:春天一会儿就要这在里被老刘给勾引了,我的爱妻,
会在这里失贞吗?
  「今天下午怎么样?吃了饭吗?」
  「下午挺好的,一路上,我都对她客客气气的,也和她说了说我的往事。我
在文革时打过我的老师,成人以后我对这个事愧疚多年,然后花了很大力气去找
我的老师,向他赔罪、跪求他宽恕,嘿嘿,她对我挺有好感的,觉得我是一个内
心挺善良的人,一个有反省勇气的人。到了天津已经3点多了。我们先去发行商
大会那边转了一圈,那边刚第一天,来得人不多,她跟我讲了讲杂志社发行工作
的重要性,说让我以后多支持齐娟的工作,我都答应她了,还跟她承诺……」
  刘主任的声音突然停顿了片刻,又问我:「你看得见我吗?」
  「看得见。」
  「现在电脑屏幕已经黑了。你放心吧,她一准不知道我这边还开着视频呢。」
  「这些你都不用讲了!晚上,春天答应要来你这里?」
  「对的,对的!我跟她约好了,我拿出了你爱人肯定会感兴趣的材料!大哥,
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忙乎这事,一直到今天出发前,把能用的关系都用上了,最
后,我找到了三北地区四家最大的期刊发行商他们之间约定的市场范围,还有一
份是八家发行商去年各自负责的杂志销量统计,还有,」刘主任得意洋洋地拿着
一份材料给我看,「看,这是什么?」
  由于网络传输问题,我看不清上面的字,「老大,这是文化局许科长还在拟
定中的『《学习》杂志社总体改革方针建议』,要上报给邓局长的,我从他那里
要来了,合不合适老大您的想法,您只要跟我说,我就让许科长改,改成什么样,
您定!」
  我一阵激动,差点把茶水泼在电脑上!
  「老刘!行,有你的!」
  我顿了一顿,「春天,春天今天晚上,我就交给你了……」
  「老大!只要以后,我能偶尔,偶尔地一亲她的芳泽,我,我这条命给你都
不算什么!」
  然后我们两个人哈哈大笑。然后我告诉老刘,这份文件,不要轻易地拿出来
给春天看,要在攻坚的阶段再展示出来!比如,当他开始脱春天的内裤的时候,
春天一定会有所反复,这个时候它就会发挥决定性作用了!
  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无耻,一向自命清高,名利诱惑之下,还是过不了那
一关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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